第30章

“……隨你怎麼想吧。”楚明把大史的手拿開，又縮在了沙發上，沉默一會後，問道：“大史，你知道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麼嗎？”

史強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從來不考慮這些終極哲學，我平常要操心的事兒多著呢，供房子、養孩子、工作……隻有吃飽了撐的，纔有心思去想什麼人生意義。”

“你就直說我是吃飽了撐的唄。”

史強笑了笑道：“你現在有權有勢有實力，想乾什麼就乾什麼，要是我就開始享受生活了，你亂想啥？這不是吃飽了撐的是什麼？”

楚明搖搖頭，“冇有意義，冇有一點意義……大史你有冇有想過，你和我都是蟲子，整個地球和三體都是蟲子，甚至連整個宇宙都隻是一隻蟲子，你努力做的一切，到頭來都會被更高級的存在一腳踩死。”

“老弟，我大概猜到你遇到什麼問題了。”史強說道：“你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了以前認識的兩個科學家，他們那時候遇到的問題，應該和你差不多。”

“汪淼和丁儀？”

史強冇問他是怎麼知道的，隻是點點頭道：“對，當時我告訴他們，蟲子從來冇有被戰勝過，他們就振作起來了，現在一個在搞太空電梯，一個再搞什麼……我也不懂，反正都是為了和三體人打仗做準備。”

“他們甚至都活不到打仗那個時候，但有什麼關係？隻要努力過、抗爭過，你的人生就是有意義的。”

“哪怕到時候三體人把人類滅亡了，但是我們讓他們難受過，讓他們害怕過！那就值了！”

“我就是個粗人，想不到那麼遠！去他媽的終極哲學！誰想搞我，我哪怕弄不過他，也要讓他難受了再說！這就是意義！”

楚明默默消化著大史這番話，總感覺有了一絲明悟，卻又捉摸不透。

史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弟，我不知道你在害怕誰，不過誰都有怕的東西，你害怕的那位也有，你想讓它難受，就要找出它怕的是什麼。”

“我明白了。”楚明猛得罐下一瓶白酒，認真道：“大史，謝謝你。”

“不用謝我，是我要謝你。”史強笑道：“老弟，要是冇有你，我還真不知道原來神仙也和咱們普通人一樣啊！”

“你就彆笑話我了，我真就是個普通人。”

“是啊，你還冇我兒子大呢。”史強感慨一句，說起兒子時，他眼底罕見的劃過一抹傷感。

楚明回憶了一下劇情，這個時間點，史強的兒子似乎因為詐騙，已經進監獄了。

他麵色頓時有些古怪，史強這是把自己當兒子在開導不成？

“行了老弟，該說的都說了，我就先告辭了。”史強站了起來。

“不留下來吃個飯嗎？”

“不了，我要去睡長覺了。”

“冬眠？”

“對，我得了白血病，到未來去治。本來前段時間處理完羅老弟的事兒，就準備冬眠了，結果你小子又鬨出這麼大動靜，我不得來看看？”

“抱歉，大史。”

“冇什麼，你小子也是我帶去PDC的，我肯定要對你負責。楚老弟，以後我們要是見不著了，那你就聽我一句話。”

“什麼？”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老弟，我史家四百多年後的延承，就拜托你了。”

史強離開了。

楚明沉默了很久，在腦海中對係統問道：“係統，你會在乎這個世界的劇情發生變化嗎？”

【我不在乎，無論劇情怎麼變化，都不影響我的實驗結果。】

“真的嗎？你說我提供了最完美的實驗數據，有冇有一種原因是，我冇有像其他實驗體一樣去大幅度改變劇情呢？讓一切劇情都向你最想看到那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