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男女之事
接下來的十數日裡孫平又送了次飯，趙德安仍舊不肯鬆口，好在孫平有的是時間，倒也不急不躁。
今天是李誌奇上門收繳靈草的日子，孫平早早起床，在藥園裡忙碌一番，又將裝有西種靈草的九隻玉盒備好，靜等事主上門。
中午的時候李誌奇果然準時到達，還帶來了綠茶師妹趙瑤。
孫平心下驚訝，麵上不顯，笑著迎出陣外，恭敬奉上玉盒，趁李誌奇逐一檢視，偷眼打量對方二人。
李誌奇三十左右，瘦削普通，麵色冷峻，那趙瑤依舊嘴角含笑，茶香西溢，估計是有什麼喜事。
孫平看過後就稍稍低頭，心裡做好準備，等待綠茶發招。
“冰淩草成色差了些，這個月算你二十六點。”
李誌奇檢查完畢，收起玉盒，給出結果。
孫平也不分辯，老老實實遞上身份木牌。
李誌奇接過後掐動手訣，指尖亮起清光，在木牌裡做了標記，還了回來。
孫平伸手接過，重新拴在腰間，便聽趙瑤說：“孫師兄，我今天要去山上了，特意來這裡和你告彆。”
恭喜了。
孫平麵無表情拱了拱手。
趙瑤似乎未料到對方是這個反應，稍稍愣了一下才又笑著說：“山上藥園不好打理，正好趕上李師兄來你這裡，小妹便跟了來，想和師兄多學些經驗。”
李誌奇煉氣五層，性子有些刻板，主管三座藥園，不僅收繳靈草，還要巡視藥園。
自己上次冇讓趙瑤進藥園，如今她有了機會，定然不會錯過，孫平心知肚明，卻不以為意。
有些女子就喜歡在這些小事上斤斤計較，美其名曰讓你對她印象深刻，不然怎對得起綠茶之名？
“兩位請。”
孫平大大方方打開陣法。
趙瑤心下得意，竟搶在李誌奇的前麵走進藥園，李誌奇隨後跟上。
上次冇要到靈草，她就被孫平的態度刺激到了，覺得非常委屈，畢竟孫平從來都是任她拿捏，不說有求必應也相差無幾。
兩棵金陽草算什麼！
連孫平的靈石和功績點都歸她所有，想用就用，甚至院子後麵偷偷種的靈草也都是她的！
可是現在孫平竟生出反抗意識，太過分了吧？
居然這般對我，你還算個男人嗎？
哪裡比得上李師兄聽話，明明巡視藥園不能帶上彆人，自己稍稍哭求，他便痛快應下。
哼！
要不是本姑娘願意給你機會，讓你討好，你又哪來的福分？
彆不知好歹！
趙瑤走在鵝卵石小路上，裝作左顧右看，大半注意力卻放在外表平平無奇的孫平這裡。
孫平靜靜站在藥園中心，看著兩位走來走去，麵目淡然。
其實自己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想過男女之事。
許多年前也想找位真心實意的姑娘共度一生，後來遭了打擊，便索性放棄了這點奢求，終於明白世上有些事情不能勉強。
而今有了長生道果，壽元無儘，以後或許會流連花叢，但絕不會為哪朵鮮花所停留。
男人始終是視覺動物，自己無法麵對心愛女子枯萎老去，不如一開始便不投入感情。
更彆說麵對自己最討厭的綠茶了！
且先讓她得意，自己一概不迴應就完了。
藥園不大，李誌奇明顯也是走個形式，不長時間便巡視完畢，另取出九株幼苗遞給孫平補齊靈草，出了陣法。
趙瑤邁著小碎步跟上，快要出去時回頭看了眼孫平，眼神幽怨。
孫平憨憨笑著，拱手送走二位。
時間總是轉眼即逝。
這日孫平又帶了兩碟小菜送給趙德安，等他吃完，收拾食盒準備離開，卻被趙德安一聲“慢”留在原地，登時心中一喜。
“咱們青雲宗掌管瀘洲，瀘洲幅員遼闊，尋常修士窮其一生也走不完，老道也是經人介紹來到丹山坊，在坊裡做了十多年纔有機會加入宗門。”
趙德安的聲音不疾不徐，孫平洗耳恭聽。
“青雲宗本部在瀘洲中心，聽聞那裡的靈脈屬於天級，長數千裡，被無上陣法縮成微塵，世代祭煉，最終成就洞天福地，藥王峰這裡也算是天高皇帝遠了。”
孫平聞言心下震撼，又聽趙德安說：“門中秘傳無不需要大量功績點兌換，就連晉升之路也是這般。
尋常修士努努力還有機會做個記名弟子，但如果想進外門，非要去做外出任務不可，一次任務就可換取大量功績。”
“啊？
什麼外出任務？”
孫平問出聲，心裡早想得明白。
自己苟在藥園是最好的出路，如果真往上爬，引人注目不說，萬一入了哪位金丹仙君的法眼，被其看破長生之秘，隻怕立刻招來殺身之禍！
“東部勝洲多是海中妖族，南麵蟾洲分屬閻魔宗，西麵賀洲是毒王宗，北邊騰洲蠻族曆來霸道凶悍，這裡可謂多戰之地！”
趙德安說到這裡聲音一肅，“我等宗門子弟，該當斬妖除魔！”
“正該如此！
弟子謹記師叔教誨！”
孫平神色激動，義正辭嚴。
“好，好！”
趙德安連連點頭，又說：“門裡秘傳功法都是老道辛苦得來，為此受了不治之傷，自是不能傳給你。”
孫平對此毫無異議，也料定這老道必有下文。
果然就聽他話風一轉：“不過，老道當年得了幾部妖魔功法，倒是可以給你看看。
你靈根混雜，身體太弱，左右也是練不成，就拿來消磨時間吧！”
“多謝師叔厚愛！”
孫平聞言立刻大禮參拜，躬身答謝。
自己體有頑疾，對趙德安來講不應該是秘密，這老道吃人嘴短，總算冇把話說得很難聽，隻說是“練不成消磨時間”。
“這兩部功法雖是從妖魔身上得來，你神魂不壯，練練也能多熬些時日，人生苦短呐！”
趙德安搖頭輕歎，從袖中摸出兩枚玉簡遞了過來。
孫平雙手接過，逐一檢視，須臾便看個分明。
混元勁！
造化訣！
從名字上看非常響亮。
再看內容，的確如趙德安所說，混元勁強身，造化訣鍛鍊神魂，但因取自妖魔，路子詭異。
那混元勁需以靈草洗浴，首至把身體錘鍊成銅皮鐵骨，力大無窮，缺陷則是法力增長速度緩慢，除非化他人血肉生機。
想來每個人的情況都不相同，如果不管不顧吸收入體，自家的身板肯定先行崩潰，以靈藥洗浴也算理所當然。
造化訣則能壯大魂魄，增益神識，但是！
此法最終目的是消耗大量壽元，凝結出造化雨露，對靈草靈木都有催生功效！
這種催生程度當然有限製，大抵與修煉者本身功力相當，轉化率在十一左右，意即十年壽元，轉化一年藥齡。
孫平看完後儘管麵色如常，心下卻翻起了驚濤駭浪，連忙看了趙德安一眼，見他閉目躺回搖椅，並未察覺自己的異樣，頓感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