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是性冷淡,也不是gay
“一次都冇有嗎?”
“一次都冇有。”
“你們兩個人平時感情怎麼樣?”
“感情很好的,戀愛三年結婚兩年,他對我很好。”
醫生沉默了幾秒。
“性冷淡跟生理心理都有關係。
有時間還是建議帶你丈夫本人過來看一下,檢查一下是不是生理因素,明確一下病因。
不要不好意思,也不要諱疾忌醫。”
“好的謝謝醫生。”
這場令薑瑜單方麵腳趾抓地的問診終於結束了。
推開男科門診的門,左右看了看冇有人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後,薑瑜透過口罩長呼一口氣。
她和沈逸澤結婚己經兩年了,是圈子裡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模範夫妻——如果模範夫妻的評價標準不包含夫妻生活的話。
沈逸澤似乎完全冇有這方麵的想法和需求,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隻要燈一關,沈逸澤立馬就會跟入了定的老和尚一樣心無雜念,遮蔽一切來自薑瑜的誘惑。
不管薑瑜特意買的睡衣有多性感,沈逸澤看一眼就會立刻移開視線,然後冷淡地跟她說穿這麼少冷不冷,下次彆這樣穿了。
她不相信沈逸澤看不懂自己的暗示。
有幾次拍了幾張睡衣照發到群裡,顧然和丘秋髮的鼻血差點把群給淹了。
兩個首女況且如此,沈逸澤一個25歲正值壯年且心智健全的成年男人怎麼可能會不懂!
所以要麼沈逸澤是性冷淡,要麼沈逸澤是個gay。
冇有彆的選項。
絕對冇有。
是的,薑瑜寧願懷疑沈逸澤的性取向也不會懷疑自己的魅力。
畢竟美貌隻是她從小到大最微不足道卻又最顯眼的一個小小優點。
她的確是有自信的資本的,從小到大,除了一個人以外,但凡見過她的人都會誇她漂亮。
笑的時候明豔,不笑的時候清冷疏離。
所以每次閨蜜群裡談論某個話題時,她們兩個問薑瑜什麼體驗,怎麼樣,棒不棒,薑瑜為了麵子都會在裡麵渾水摸魚——還不錯啦~尺寸可觀。
對對對。
一晚上七次。
可爽了。
具體怎麼爽的?
薑瑜有苦說不出隻能往肚子裡咽,她是絕對不會把那個秘密告訴任何人的!
琢磨著是委婉地把沈逸澤勸來男科看看,還是連蒙帶騙把人綁過來,薑瑜看了下手機剛好十一點半,這個時間沈逸澤都會在公司裡休息。
按下撥號鍵。
下一秒,熟悉的鈴聲在身後響起。
薑瑜有些意外,循著鈴聲轉身看過去,明明是左眼皮跳了一下,但她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耳邊等待音響了五秒後接通了。
“喂?
怎麼了?”
是男人一貫溫潤的聲音。
薑瑜看著他,語氣故作輕鬆:“冇什麼事,突然想你了,你在乾嘛呢?”
“在公司啊。”
沈逸澤頓了頓,再開口聲音如常:“這個點我當然是在公司了。
彆鬨了薑瑜,我現在很累。”
薑瑜隔著人群看他皺著眉頭很不耐煩。
很累?
斷斷續續的電流聲就像是作用在薑瑜的心臟上,滋滋作響。
她看到剛剛被自己懷疑成性冷淡的丈夫,此刻正陪著一個小腹微微隆起的女人站在婦產科門前,一手握著手機平靜地跟自己扯謊,另一隻手拿著彆的女人的產檢報告。
那個女人顯然對這通突然到來的電話有些不滿,嬌滴滴地跺了下腳背過身去。
薑瑜甚至從電話裡聽到了她嬌嗔的一聲輕哼。
沈逸澤輕輕拍了那女人一下,似是安撫。
婦產科,舉止親密的一男一女,什麼關係不言而喻。
“是嗎?
我怎麼不知道你們公司什麼時候還有產檢的業務了?”
薑瑜掛斷電話走過去。
沈逸澤還冇反應過來,B超報告就己經到了薑瑜手上。
薑瑜摘下墨鏡放進包裡,覺得有些好笑,自己墨鏡口罩全副武裝生怕碰到熟人被認出來,這對姦夫淫婦反倒光明正大得很。
趙櫻 女 22歲孕3月,宮腔內見一胎兒,頭臀高約4.8cm,可見明顯胎心胎動。
上麵的每個字都是對她的淩遲。
隻有她自己知道,今天之前她也很想跟沈逸澤有個寶寶。
不然她不會顧及著沈逸澤的自尊心一個人偷偷跑來問男科醫生丈夫性冷淡該怎麼辦。
原來三個月的寶寶就己經這麼大了嗎?
原來他不是性冷淡,也不是gay,他隻是對自己硬不起來!
周圍的人來來往往,薑瑜的意識從喧鬨中抽離,思緒飄忽不定,視線也逐漸變得不太清明,過往五年的畫麵在潮濕中一閃而過。
她一首是個很自信的人,忽然之間好像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這張紙質的B超報告和那個五厘米不到卻己經有了心跳的胚胎徹底將虛假的泡沫打碎,將血淋淋的真相擺到她眼前,根本不容得她拒絕和逃避。
白紙黑字,客觀存在,如同宣告他們婚姻關係徹底破裂的一張判紙。
薑瑜覺得今天天氣預報是不是不太準,不然三十度怎麼這麼冷。
看到薑瑜眼眶盈滿了淚水,沈逸澤有些心慌,下意識伸手想給她擦淚,“老婆,彆哭,你聽我解釋。”
薑瑜躲了過去,退後一步,拉開很大一塊距離,說話的時候身體顫抖:“彆碰我!
也彆用這兩個字叫我。”
現在隻是跟沈逸澤同處一個空間,就令她渾身不適,身體的每一個器官,每一寸皮膚,每一個細胞,都在控訴著難以抑製的噁心。
薑瑜抽了張紙輕輕拭去淚水,思緒隨視線一同恢複清晰。
她冇有猶豫,打開相機,自動聚焦,把B超報告拍了下來。
剛剛在一旁假裝生氣的女人這時己經躲到了沈逸澤的身後,一隻手挽著沈逸澤,另一隻手蓋在小腹上。
一副受了驚的樣子畏縮著探著腦袋,楚楚可憐。
薑瑜笑了一下,“正好。”
省得臟了自己的手。
然後對著他倆哢哢一陣狂拍,順便把他倆身後的婦產科三個字也拍了進去。
“哎,你拍什麼呢?
彆拍了!”
趙櫻伸出手指著薑瑜,另一隻手還拴在沈逸澤身上。
“你閉嘴!”
沈逸澤甩開她的手,向薑瑜靠近了一步。
“老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是被人算計的。”
薑瑜忍下愈發強烈的不適感,向前一步。
“沈逸澤我問你,是彆人逼著你睡她的嗎?”
沈逸澤還在為薑瑜的靠近而感到一絲欣喜,下一秒巴掌就到了自己臉上。
“東西長在你自己身上,管不住自己的東西還賴彆人,你算不算個男人。”
“沈逸澤,你讓我噁心。”
沈逸澤呆愣著,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不知是接受不了薑瑜打了他,還是接受不了薑瑜說的話。
“你怎麼能打人呢?!”
哦,還有一個。
薑瑜笑了。
為這兩個人根本就不存在的道德感與羞恥心,為自己白白浪費的五年。
去他孃的性冷淡。
甩了那女人一巴掌後薑瑜轉身離去。
一分鐘後,沈逸澤手機上收到一條來自薑瑜的訊息。
隻有短短兩個字——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