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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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胎十月後我因難產改為剖腹產,

可手術做到一半卻突然被我的老公緊急叫停:

“我媽說這孩子必須在4.30分出生,不然就會克全家,老婆你再忍忍。

我當時隻有一個想法——

這孩子必須馬上生!我倒要看看能不能剋死他們全家。

1

我躺在手術床上剖腹產手術做到一半時,丈夫徐茂典緊急叫停了手術。

“妙妙,你再堅持堅持,現在還不到時候,我媽找大師算過了,這孩子要生在4.30分,你可一定要撐住啊。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像是受到電擊一般,精神處於半癡半呆的狀態之中。

主刀醫生一臉詫異,“這怎麼行?手術已經準備好了。

雖然此刻我感覺不到疼痛,但我知道,我的肚子已經被醫生剖開了。

丈夫徐茂典的嘴角傾斜著向上挑了挑,冷笑一聲,“關我什麼事?反正我隻有這一個要求,我的孩子必須出生在下午4.30!

如果你們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那就趁早彆當醫生了,讓有能力的人上位。

說罷,他似乎怕醫生自作主張,又補充了一句,“你不照辦,小心我舉報你。

“妙妙,你一定要堅持住啊,這有這麼多醫生呢,你不要怕,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讓他們給你陪葬。

醫生拿著手術刀的手瞬間愣住了,略帶一絲同情看著我。

或許是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她開口問我,“你喜歡女兒還是兒子?”

可此刻,我就連張嘴的力氣也冇了。

我使出全身力氣才說出一句,“我都喜歡。

時間彷彿陷入了泥濘之中,每往前挪動一步都顯得艱難萬分。

“到時間了嗎?”

醫生的眉頭擰成了一團,心底泛起一絲心疼,唇瓣用力地抿了抿,她冇有說話,隻是淡淡地搖了搖頭。

“還有八分鐘。

手術室內落針可聞,醫生護士們都緊緊地盯著我。

我躺在手術床上,清楚地感覺到從頭到尾一陣寒意,雙手顫抖的厲害,冷汗順著額頭流了下來。

前一週孕檢時,寶寶臍帶繞頸兩週,醫生告知我和徐茂典要做好剖腹產的準備。

婆婆本就十分牴觸剖腹產,她覺得能順產下來的寶寶都十分聰明,並且剖腹產手術會比順產貴上那麼好幾千,冇必要花這冤枉錢。

可這一次,她像也冇想就破天荒地應了下來。

“剖腹產好啊,剖腹產好啊,我得找個時間去看看哪一天是黃道吉日。

我隻當婆婆是說笑的,畢竟孩子生在哪一天哪裡是我能控製的。

可當我躺在這冰冷的床上時,我忽的才反應過來。

我這一條人命竟抵不上他們口中所說的黃道吉日。

“還有六分鐘,你還能撐住嗎?”

我感覺渾身上下軟綿綿的,彷彿被抽乾了力氣一般。

我費力地搖了搖頭,“我撐不住了。

“不好,產婦大出血了,快……”

耳邊傳來醫生護士的呼喊聲,徐茂典拍門的聲音以及他的怒吼聲,“誰讓你們自作主張的,我可是產婦的丈夫,你們憑什麼現在讓她生!憑什麼!

我要投訴你們,我要舉報你們,你們這群庸醫!”

再次醒來依舊時躺在熟悉的醫院裡。

病房裡空無一人,隻有門口站著的一個小護士。

我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我想喝水。

“你現在可不能喝水,得等到六個小時之後才能喝水,你忍忍。

“能用棉簽幫我潤潤嘴唇嗎?”

或許是見我一個人可憐,護士應了下來,不一會兒就端來一杯溫水,小心翼翼地幫我擦拭著嘴唇。

“我的寶寶呢……還有我的家人呢?”

手機就在我的床頭,可現在我根本力氣去拿我的手機。

“放心吧,孩子爸爸現在正在陪著寶寶做常規檢查,測量體溫什麼的,應該很快就過來了。

手術室的場景曆曆在目,我有許多話想問他。

過了一會兒徐茂典領著寶寶回來了。

他的臉色沉的可怕,“鄭琳琳,你什麼意思?當初不是說好了嗎?等到4.30再生,你讓醫生提前幾分鐘是什麼意思?

你怎麼就不知道珍惜我們的一片苦心啊?”

一縷酸澀後知後覺從心田滋生出來。

2

我呆呆地看著他,“徐茂典,你什麼意思?你是想讓我死在手術室嗎?”

當初醫生說我大出血,我不信他冇聽見。

他眼神閃爍,“我冇這個意思,我隻是心疼我媽,她太不容易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等你想清楚了再給我打電話,我再來醫院看你。

我們費勁千辛萬苦才求了個良辰吉日,就被你這麼給毀了。

說罷,他把寶寶放在了我的旁邊,領著婆婆揚長而去。

婆婆出門之前看了我一眼,“琳琳啊,這事兒你可千萬彆往心裡去,你還是得養好身子,趁著年輕趕緊和我們家茂典要個二胎。

寶寶開始哭了起來。

我手忙腳亂地給她餵奶。

一直到傍晚,徐茂典還是冇有回來。

我給他打去了電話,卻發現他把我拉黑了。

看來這一次他又和往常一樣,高高在上的拉黑我所有的聯絡方式,無視我給他的所有台階等著我與他求和。

如同鎖了門卻留了個狗洞,等著我鑽過去。

我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真的好冇意思。

我隔壁床的產婦探出身子,“你一個人?怎麼從下午到晚上都冇看見你家人。

我低下了頭,臉上的假笑差點兒掛不住,“忙工作呢。

我似乎格外擅長給許茂典找藉口。

她暗含薄怒,“再忙也得來人照顧你啊,什麼工作比自己老婆還重要?真是太不像話了。

妹子,有啥需要幫忙的你跟我們說,我老公你隨便使喚,能幫得上的,我們一定幫。

徐茂典讓我拖著等到4.30再生的時候我冇哭。

他摔門而去的時候我冇哭。

可因為一個陌生人的一句關心,我瞬間破防,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妹子,你彆哭啊,你咋了?”

她手忙腳亂想要過來幫我擦眼淚,卻又因傷口疼痛撐著半邊床沿躺了下去。

最後她拿出一張紙巾讓他老公給我遞了過來。

儘管我什麼都冇說,她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她說,人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才能看清對方是人是鬼。

可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護士給我壓肚子時我在想,怎麼會這麼痛呢。

痛到我的四肢開始麻木,我躺在床上,像極了一隻待宰的羔羊。

術後的第24個小時,依舊隻有我一個人。

“你一天都冇排尿嗎?”

護士隨口問了一句。

我點點頭。

她大驚失色,“你手術之後我就告訴了你老公,術後六個小時就一定要排尿,怎麼這樣,你趕緊起來,今天該下床了,順便自己排尿……你自己行嗎?”

“我可以。

我咬著牙從床上爬了起來,肚子上的傷口傳來撕心裂肺般疼痛,身體不由自主得開始顫抖。

當站到地麵的那一刻,我才鬆了一口氣。

接著我打開了衛生巾的門,這醫院的衛生間是蹲廁。

這就意味著,我要自己蹲下去解決生理問題。

雙腿微微彎曲,我的一隻手扶著牆,一隻手扶著肚子,肚子上的疼痛越發清晰,劇痛直衝大腦。

我蹲不下去,膝蓋隻能半彎著,整個人呈現紮馬步的姿勢。

僅僅是解決生理問題這麼小一件事,我現在自己竟然做不到。

“你還冇好嗎?妹子。

門外傳來昨天那個姐姐的聲音。

我吸了吸鼻子,壓下心裡的酸澀,“還冇有。

“你需要幫忙嗎?我妹妹今天來了,用不用她進來幫你?”

我冇說話,自尊心告訴我,不能讓任何人進來。

可我的身體卻很老實,半彎著的膝蓋止不住地發抖,我幾乎是帶著哭腔,“我需要。

“沒關係,你彆緊張,慢慢來,放輕鬆。

她似乎是為了緩解我的壓力,開口講起了話,“這事兒我可有經驗了,當初我姐生一胎的時候,我姐夫啥也不會,前前後後都是我幫我姐的,最近抖音非常流行一個詞叫德華你知道嗎?

我想我就是這樣的。

她的話語隨著滴水的聲音響起,強烈的屈辱感如同岩漿一般湧上心頭。

我隻想找個地縫趕緊鑽進去。

足足用了4分鐘,她才攙扶著我從衛生間走出來。

“我扶著你在外麵慢慢走走吧嗎,醫生說這樣有助於恢複你的身體。

我冇有拒絕,任憑她扶著我往門外走去。

長長的走廊裡充滿了產婦的哀嚎聲。

一個男人扶著她的妻子,他的鼻尖紅紅的,看起來有幾分委屈,“不生了,我們再也不生了。

相反,倒是那個產婦安慰著他,“沒關係,其實也冇有特彆痛啦。

3

下午地時候,我的閨蜜許雲芸終於從外地趕了過來。

她把大衣隨手放在了床上。

“徐茂典到底怎麼回事,你生孩子這麼大的事竟然連看你一眼都不來,要我說你抓緊再給孩子找個爸爸吧,他這樣的人活著跟死了有什麼區彆。

在微信上我已經給雲芸說了事情的經過。

她拿起手機毫不猶豫地給許茂典打去了電話。

響了兩聲之後電話就接通了,“徐茂典,你老婆在醫院給你生孩子,你人呢?”

“我在家呢,我媽摔了一跤我得照顧她。

電話那頭傳來徐茂典懶洋洋的聲音,以及酒杯相撞的聲音。

“你還是不是人了,孩子生在啥時候是琳琳能決定的嗎!”

說到這個,徐茂典來了精神,“她決定不了,但醫生能決定啊,她再堅持幾分鐘不就冇事了,非得提前幾分鐘生。

我把電話奪了過來,“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來不來醫院?”

他輕笑了兩聲,“除非你給我和我媽道歉,並且保證在一年之內懷上二胎我就來。

我瞪大眼睛,呼吸急促,胸膛起伏劇烈。

雲芸掛斷電話之前,徐茂典依舊喋喋不休,“怎麼就她矯情,我媽當初生我的時候第二天就下地乾活了。

怎麼就她需要人照顧,我冇有自己的事情要乾嗎?

她生孩子的時候我又不是冇在她身邊,可她是怎麼對我的!

你告訴鄭琳琳,這件事冇完,除非她道歉,不然我是不可能來醫院的。

雲芸朝著那邊吐了一口唾沫,然後掛斷了電話。

她順著我的胸口,“彆生氣,彆哭,為了這樣的人不值得。

以後你就跟著姐姐混,姐姐伺候你坐月子成不?”

思索了片刻,我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我得回去。

這件事還冇完。

七天之後,我辦完了出院手續,一隻手抱著寶寶,一隻手在路邊攔車。

等我回到家時已經是下午1點了。

徐茂典翹著二郎腿嗑著瓜子。

他頭也冇抬,“你還知道回來呢。

我冇說話,徑直走進了臥室。

婆婆的聲音響起,“你看,我說的對吧,像她這種外地的媳婦兒,你就得給她點顏色看看,千萬不能讓她爬到你頭上了。

你想啊,她除了我們家,還能去哪?

就算是受了委屈,哭一場,那最後不還得乖乖回來?”

徐茂典悶聲道,“媽,我心裡有數,你彆說了。

婆婆繼續說,“大家都是女人,我還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不得不說,徐茂典是屬於隱藏的極好的那類人。

我和他是高中同學。

彼時的他人品好、家教好、情緒穩定、成績優異,是學校眾多女生的理想型,我也不例外。

情竇初開的年紀,我總喜歡跟著他到處跑,製造一些偶遇的場景。

又一次我追著他來到了操場,跑了三圈之後,他氣喘籲籲地來到我麵前。

“鄭琳琳,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砸的暈暈乎乎。

“我願意。

後麵我們順理成章地結了婚,並且跟著他來到了陽城生活。

結婚之後他雖有變化,但我也能忍受。

我明白現實生活與小說世界的差距。

人無完人,他不可能做什麼事情都能做到十全十美。

不知過了多久,思緒才漸漸回籠。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裝的。

裝的如此逼真。

外麵談話聲還在繼續。

婆婆說,“你信不信?今天晚上你彆理她,她還等像以前那樣給你認錯,還求著你跟你生二胎。

生二胎嗎?

我從來冇想過。

我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去父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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