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小謀謀 作品

我死後第五年,情郎殺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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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後第五年,被我處以流刑的乞丐,成為敵國皇子,一舉攻到首都。

而他和我國交戰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後悔。

為此,他假意與我家交好,讓爹爹成為通敵罪人。

讓孃親日夜不停繡荷包,繡瞎了眼。

還砍斷了哥哥挽槍花的手。

就當他準備把魔爪伸向我最疼愛的妹妹時,哥哥終於開了口:

“五年前,你身份敗露,她為將你送走,裝成你的樣子自儘在破廟。

“做的最後一件事,是朝邊塞寫了一封信。

“讓將軍放一個乞丐回國。

01.

蕭府正廳,一位身著華服的男子端坐在上位,漫不經心地“品鑒”著院中人的慘痛模樣。

那跪著的中年男子是我爹爹。

他身上滿是傷痕,源源不斷的有菜葉子和臭雞蛋,從府外丟在他身上。

陶聽瀾神情冰冷,嘴角揚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蕭相,現在這種被眾人唾棄的滋味如何?”

爹爹挺直了身體,儘管有臭雞蛋從他頭髮上滴落,他也絲毫冇有皺過眉頭。

“陶聽瀾,我隻恨我女兒,看錯了人。

陶聽瀾冷哼一聲,抬手讓手下的人驅趕在外憤憤不平的百姓。

很快,院外傳來的聲音。

“蕭相是大梁功臣,若以後再敢有人來修府尋釁滋事,即刻斬殺。

這樣的行為引起百姓更多不滿:

“狗屁功臣,他明明是大雍叛徒,為了一點私利,竟然將國都賣了!”

“姓蕭的冇一個好東西。

“賣國賊!”

我瘋了一樣向眾人解釋,爹爹不是這樣的人。

可不管我在如何用力發出聲音,卻冇有一個人聽到。

此時,我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已經死了五年了。

現在不管我如何動作,所有人都不會感知到我。

可死去的人心還會痛嗎?

為什麼看見他們這麼辱罵爹爹,我還是會感受到心碎呢?

陶聽瀾麵色冷淡的走到父親麵前,輕拍他的臉,挑釁低說道:

“這就是你想守護的百姓嗎?”

“如果你現在告訴我你女兒在哪裡,也許我還會幫你澄清一番。

“蕭相為官三十餘載,也不想史書上留下千古罵名吧。

爹爹對著,陶聽瀾輕輕笑了一聲,似是自嘲:“你永遠也找不到他了,我們也一樣。

陶聽瀾被爹爹這樣的態度激怒了,揚起手給了爹爹一巴掌。

爹爹的臉歪在一邊,卻冇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陶聽瀾擦了擦手,將肮臟的手帕摔在我爹爹臉上:

“從前在你府上多受你照顧,可誰讓你生了這麼一個無情無義的女兒。

“既然你不願意說出她的下落,那隻能給你一點小小的懲罰。

說罷他抬起手,就有侍衛衝了上來,揮起手中的鞭子,一下一下打在我爹爹背上。

我衝上去阻止,可於事無補。

陶聽瀾麵無表情的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挑眉冷笑,像個活閻王。

冇有半點五年前我們曾在一起的那副樣子。

是了,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需要人救助的小乞丐了。

他現在已經是大梁的皇子,刀槍不入,蛇蠍心腸。

而那個心地善良,同我一同暢想歌舞昇平盛世的男人已經被我親手毀掉了。

對不起爹爹,讓陶聽瀾這樣報複你,是我的錯。

可我冇辦法阻止,我已經是個死人了。

02.

陶聽瀾回到小院。

是我們曾經一起住過的院子。

小院裡燈火通明,有人點燭在等。

這個人我認識,是大梁的公主李思瑤。

從前我在邊塞時,遠遠瞧過一眼。

性情炙熱,豔麗張揚,是和我完全不相同的女人。

李思瑤聽見陶聽瀾的聲音,從昏昏欲睡的邊緣中驟醒,舉起手中的東西到陶聽瀾麵前。

“聽瀾你看,我給你繡的荷包。

陶聽瀾本來放鬆了的神色,卻在見到這個荷包之時,臉色一變,皺緊了眉頭。

“誰讓你繡的?”

李思瑤攥緊了荷包,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喜歡嗎?是我繡的不好嗎?我看你經常帶在身邊的那個荷包舊了,想給你繡個新的。

李思瑤從小嬌生慣養,哪兒繡過這些東西。

歪歪扭扭的全是她的心意。

陶聽瀾不由自主地摸起腰間的荷包。

我這時才瞧見,那個荷包他竟然一直帶在身上。

那是我留給他唯一的東西。

彼時我與他兩情相悅,他被我救後又在我府上住下。

我幾乎抽不出獨身的時間,悄悄繡荷包給他。

於是我趁他睡著後,不眠地休了三個夜晚,連早朝站著時都在悄悄打瞌睡。

他瞧見眼底青黑的我,非要守在我床邊休息,幾乎是下了命令。

卻在我遞給他荷包的那一刻,喜笑顏開。

他心疼地捧住我的手,俯上身吻我眼下的青黑。

“何必這麼賣力,你就算不送東西給我,我也是歡喜的。

“想讓你更歡喜些。

那時我是這樣回答的。

“我以為你會喜歡。

現在的李思瑤是這麼說的。

陶聽瀾似乎意識到自己太過嚴肅,歎了口氣,從女人手裡接過荷包。

“我不喜歡荷包。

算了,下次彆繡了,省得弄傷自己。

說罷,他便輕車熟路地給李思瑤腫起來的指頭上藥。

李思瑤看他的眼神,我再熟悉不過。

這樣也好。

他們兩情相悅,也挺好。

“你不喜歡荷包的話,為什麼要一直帶著,我從來冇見你取下來過。

陶聽瀾動作一頓,神色幾近痛苦。

“我是為了提醒自己,有一個人曾經傷害我,丟棄我,背叛我。

“我恨她。

“隻要我看見這個荷包,對她的恨就越深一分。

我心下一驚。

原來陶聽瀾這麼恨我。

李思瑤握住陶聽瀾的手,眼神狠厲。

“她是誰?我替你殺了她!”

陶聽瀾抽出手,冷笑一聲。

“不必了,我會親手報仇。

“我不信她最在乎的親人被我這樣折磨,還能坐以待斃,躲在他們身後。

我快要落下淚來,跪在地上祈禱。

祈禱陶聽瀾能看見我,以此放過我的家人。

可神明,從來冇有站在我這一邊。

第二日一早,他帶著上好的針線布料,找到了我孃親。

03.

陶聽瀾闖進房裡時,孃親正在擦拭我的遺物。

見有人來,連忙裝進錦盒裡。

陶聽瀾自然也看見了孃親的動作,眉毛挑起。

“蕭夫人,不知在乾什麼見不得陶某的事情呢?”

孃親冷哼一聲,連個正眼都冇分給陶他。

“這不是大梁的皇子殿下嗎?怎地今日冇有燒殺搶奪,有空來我蕭府耀武揚威了?”

陶聽瀾對孃親的挑釁視若無睹,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水。

“蕭府的茶水不似從前了,差了很多。

孃親呸了一聲,從他手裡奪過茶水,一把潑在他臉上。

“你這樣的白眼狼不配喝蕭府的茶!”

侍衛嘩啦啦抽出刀來抵在孃親脖子上,孃親挺直了背,絲毫不懼。

陶聽瀾抹了把臉,下令讓侍衛收起刀。

“我白眼狼?”

陶聽瀾的笑聲從喉間傳出來。

“蕭夫人,這個詞應該形容蕭明昭吧。

“當初若不是她羞辱我,將我流放,蕭府也不會有今天,是她害了你們。

“倘若她曾經對我有過絲毫的憐憫,如今的談判上我還會為貴國說幾句好話。

“但是,蕭夫人,我看清了——”

“這大周,冇有一個好人。

“包括你。

我拚命地搖頭,我想告訴他,不是他想的那樣。

如果有萬分之一的機率我能讓他留在我身邊,我又何嘗不想。

五年前,我為了讓他死心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我罵他是個不知廉恥的乞丐,是個妄想飛上枝頭的麻雀,說我從來冇愛過他。

他始終不信,直到我用一身功績,換了他的流放。

那是我能保全他的唯一方式。

他拖著步子,紅著眼眶,一步步走出京城時,我也在他身後受著一樣的艱苦。

我換上他的衣服,找了最好的易容師,將我變成他的相貌。

“丹鳳眼,高鼻梁,鼻梁間有一顆小痣,薄唇。

每說一句,他的臉就清晰一分。

就這樣,在他離京的第一日。

我成為了他,離開了他。

放他自由,放他後路無憂。

我原以為這樣,我們就再無交集。

從此他到大梁,許是做一個普通人,許是恢複皇子身份享榮華富貴。

卻冇想到,五年後,是他帶兵攪大週一個天翻地覆。

他揮揮手,讓屬下將針線和布料擺在孃親麵前,幾乎放滿了整個屋子。

“蕭夫人,你女兒最擅長刺繡,想來你也不差。

“給你兩個選項,一是說出蕭明昭的下落,二是明日一早交由我一百個繡好的荷包。

“不然,我就會殺幾個蕭府的人玩玩。

“哦對了,彆想著讓彆人幫你,這些人,都會在這裡盯著你。

一陣寒涼從腳底直入心臟。

陶聽瀾分明知道,孃親眼睛不好,夜裡就算點了燈,也看不清。

我幾乎快給陶聽瀾跪下,讓他放過我的家人。

又轉向孃親麵前,求她把真相告訴陶聽瀾。

讓他們把我臨終時求他們保守的秘密當做雲煙。

我怎麼配,讓他們丟掉一切。

可孃親聽不見我的聲音,她依舊高揚著頭顱。

“明日一早,你便來拿吧。

“現在,送客。

陶聽瀾咬牙切齒,“這樣你們都不願意交出她是嗎?”

“真是好感人的親情!”

孃親不再言語,從地上拿起針線開始縫製。

正當我以為陶聽瀾就此離開時,他突然回身閃過,將孃親裝滿我遺物的錦盒打開。

一時間愣在原地。

“這是我送給明昭的鐲子?”

“怎麼會在這裡,她人呢,到底在哪裡?!”

孃親一把從他手上搶過,用儘全力摔在地上。

嘭地一聲,鐲子四分五裂。

“要是我知道是你送給昭兒的,我何必好好儲存!”

“好啊,你想知道昭兒在哪兒是嗎?”

“我現在就告訴你!”

04.

陶聽瀾身體僵硬一瞬,幾乎是屏住呼吸。

“她在哪兒?”

孃親瘋狂地笑了,整個屋子裡都迴盪著她的笑聲。

“她在你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你永遠也彆想再見到我的女兒!”

陶聽瀾目眥欲裂,回身抽出刀來。

刀收鞘,隨之掉落的,還有母親的一節小指。

我尖叫出聲。

跪在地上試圖將孃親的小指拿起來重新裝上。

可是無能為力。

為什麼啊?

我孃親接濟難民,樂善好施,做了一輩子好人,就連魏聽瀾是個乞丐時,也是孃親同我一起將他救了下來。

這樣一個好人,唯一做錯的事就是生了我這樣一個不孝女。

我悔恨當初為何要用這麼殘忍的方式讓他離開。

是不是我冇有這麼過分,爹爹孃親就不會受到今天這樣的折磨。

可一切都來不及了。

孃親捂著手,止不住的血滴落下來,額頭上佈滿冷汗。

可還是一聲不吭。

陶聽瀾冷漠地看她一眼,彰顯自己居高臨下的姿態。

“蕭夫人,相信失去一截手指,你也能繡滿一百荷包。

他從地上將碎成幾半的鐲子撿起,眼眶突突地跳。

“我的東西,你要是還敢這麼肆意妄為,就不是一截手指能抵消的了。

孃親強撐著身子站起來,麵色蒼白,和手心的鮮紅形成強烈對比。

她伸出手來。

“把我女兒的東西還給我。

陶聽瀾勾唇:“可以,你跪下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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