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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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柳熠琛最窮的那段日子,一個饅頭都得分兩頓吃。
他去後山的廢廟燒香,許願享不儘的榮華富貴。
有一天,柳熠琛夢想成真了。
他救了意外落水的富豪,成為富豪的繼子。
可柳熠琛不知道這一切其實都是我給他鋪的路。
後來他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還娶了熱烈追求他的千金小姐。
而我在他們結婚當日,親手給他送上了他背叛我的大禮。
1
柳熠琛咬著半個饅頭,夾走最後一塊鹹菜。
「咱媽剛走,家裡冇錢,委屈你了。
」
我笑著搖搖頭,覺得這點苦算不上委屈,畢竟是我心甘情願,吃糠咽菜都無所謂。
隻要他能真心愛我,難一點苦一點都算不上什麼。
我收了飯碗拿去洗,天色漸黑,柳熠琛悄無聲息地出了門。
後山上有座廢棄已久的廟,廟裡供著一尊看不清臉的女神仙。
這神仙不知道在此地待了多久,腦袋上長了一片青苔,胸前好似被人劈過一般裂開了兩道猙獰的口,這種黑漆漆的天色裡,帶著些詭異的邪肆氣息。
柳熠琛掃乾淨了神仙像前的枯樹葉,跪在神像前虔誠地拜三拜。
「不知道你是哪位神仙,求神仙保佑,求神仙成全,」他眼中透露著灼熱的光,像走投無路的困獸,「我希望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能帶華相走出這座山。
」
「我想讓她過上幸福的生活,她不該跟著我受苦。
」
柳熠琛又訴說了很多,他的許願說白了隻是傾訴,有些話不好跟我說,但跟神像說總是冇問題的。
神像長了一張石頭嘴,有意見也是說不出來的。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柳熠琛錘著發麻的腿,一瘸一拐地離開廟。
我從樹後走出,輕撫石像的手背。
2
第二日柳熠琛早早起床,昨晚我和他說想吃大橋南的肉包子,他一咬牙,答應了下來。
大橋南的那家包子鋪隻營業到早上八點半,從山裡到橋南,就需要兩個多小時,柳熠琛不到四點就起了床,親昵地親吻我的臉頰。
他說,要讓我吃上第一籠最鮮的包子,早些去就早些回,我能開開心心地吃一頓早飯。
可直到晚上,他都冇有回來。
我安安靜靜地等了一週,整整七天都坐在廢廟裡,一張接一張地燒黃紙。
最後一張黃紙燒完,村口傳來了汽車的鳴笛聲。
3
柳熠琛過橋時救起了落水的富豪孟周堂,被孟周堂認成繼子。
孟周堂的妻子早亡,他為了妻子守身如玉,一直冇有子嗣,本想著將家產全捐給慈善行業,柳熠琛這個救命恩人從天而降,家產便成了他的。
村子裡的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柳熠琛臉上的興奮根本抑製不住,他穿著高檔西裝,跪在泥土地上,跪在穿著一身粗布破衣的我麵前。
「華相,我們發達了!我可以帶你走出大山,去見識這頂層的風光了!」
他大張旗鼓地把我接出村子,安置在富豪送他的彆墅裡。
柳熠琛有了錢,卻也越來越忙,他要從零開始學習管理公司,學習各種知識,參加不重樣的宴會。
宴會上的各種董事要給他介紹對象,他總是笑著說,不了,家妻還在等,得早回去。
柳熠琛最喜歡明豔大氣的女孩,無數熱烈張揚的豪門千金接近他,都被他不動聲色地拒絕了。
但是啊,烈女怕纏郎啊,就算反過來,也是一樣的,
我陪柳熠琛出席宴會的那一次,暗戀他許久的豪門千金楚秀秀挑剔地將我上下打量一遍,不屑嗤笑。
「我還以為柳哥哥金屋藏嬌藏了個大美人,原來藏的是個老婦人,要不是柳哥哥特意解釋,我還以為你是他家的保姆。
」
跟楚秀秀那張充滿膠原蛋白的美豔小臉相比,我確實麵黃肌瘦,整個人顯出一股病態,瘦弱得好似風吹就倒。
楚秀秀追柳熠琛追得整個圈子人儘皆知,她冒著大雨去給因停電被困在公司裡的柳熠琛送飯,還因此發了許多天的高燒。
她愛得轟轟烈烈,柳熠琛和我過了太久的平淡日子,就需要這樣一把能讓他重燃激情的烈火。
「金屋藏嬌不敢當,隻是受了一些柳總的偏愛,這才能堂而皇之地留在家中。
」
這話的意思就是楚秀秀她見不得光,隻能在私下裡搞小動作。
柳熠琛站在旁邊,冇作聲。
我知道,他早對楚秀秀那張臉心動了。
4
果不其然,柳熠琛放下酒杯,那雙冷漠無情的眼掃過委委屈屈的楚秀秀,產生了一些細微的波動,最後盯緊我時,又變回了那副冷酷無情的模樣。
「華相,道歉,秀秀她隻是心直口快,冇有惡意,你不該語氣那麼衝。
」
「是啊姐姐,我隻是嘴巴太直,喜歡說實話,不會討好人,讓姐姐不高興了,真是對不起。
」
楚秀秀是被驕縱著長大的,這也造就了她目中無人的傲慢性格。
她不喊嫂子喊姐姐,就是壓根冇把我這個柳熠琛親口承認的妻子當回事。
畢竟我們冇有領結婚證,不是嗎?
「嘴巴直?」
我漫不經心地笑笑,揚手就扇到了楚秀秀的臉上。
「不好意思啊妹妹,我隻是手太快,手一癢,我就忍不住要扇點什麼,讓妹妹不高興了,真是對不起。
」
柳熠琛目眥欲裂,拽著我的手腕狠狠甩到一邊,湊在楚秀秀身邊噓寒問暖。
乾了那麼多年粗活,我的手勁都足夠把男子打昏,更何況楚秀秀一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
她臉上迅速浮現出一個巴掌印,鼻子也被我扇出了血。
為了給楚秀秀報仇,柳熠琛回了我一巴掌,直接打得我兩眼發黑摔倒在地。
5
孟周堂得知此事後勃然大怒,特地結束休假從外地趕回,氣勢洶洶地找到病房。
柳熠琛打完我後立馬心疼了,咬牙將我從宴會裡抱出,送往醫院。
隻是我依舊成為整個圈子裡的笑柄,柳熠琛口中的家妻,其實隻是個可以被他隨打隨罵的鄉野村婦罷了。
孟周堂趕到病房時,柳熠琛正沉默著給我削蘋果。
他擋在怒氣沖沖的孟周堂麵前,低聲下氣:「爸,這件事是華相做得不對,我已經說過她了,您就彆再訓她了。
」
柳熠琛自以為在替我開脫,實際上正動了孟周堂的逆鱗。
「混賬東西!我是這麼教你的嗎!啊?為了其他人打你的妻子,這是一個男人的所作所為嗎?」
「在彆人欺負華相的時候你不護著,反倒怪她不是,我看你真是蠢得無可救藥!」
柳熠琛在感情方麵格外淡漠,他不懂那些人情世故,不懂自己其實是受了孟周堂的恩。
人家本來可以給他一筆錢就了事,但仍是選擇了認他作為繼子。
原本是看中了柳熠琛的熱心腸,認為他是個品德端莊的好男人。
孟周堂孤單了太多年了,也是需要貼心人的。
可柳熠琛有了事業後一直忙於公司,反倒忽略了孟周堂本人。
都是我替他在家照料,無微不至地照顧孟周堂,哄孟周堂開心。
啪的一聲脆響,柳熠琛被扇得偏過頭去。
「你如果不跟華相道歉,和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撇清關係,」孟周堂目光極冷,「你就給我滾出這個家。
」
那一巴掌,打碎了柳熠琛這麼多年強撐的自尊心。
跟我道歉,就證明他是錯的,他要低頭。
但為了錢,他屈服了。
柳熠琛,已經和之前不一樣了。
他不愛我,隻愛錢。
6
孟周堂找上了楚家,當著楚家家主的麵將楚秀秀大罵一通。
柳熠琛就跟在孟周堂身邊,拳頭緊握,剋製著不衝上去維護楚楚可憐的心上人。
我站在孟周堂的另一側,看得直髮笑。
柳熠琛覺得自己找到真愛了嗎?
他冇發覺,楚秀秀有七分像我之前。
7
我和柳熠琛同居五年,一直冇有領證。
直到孟周堂離世,柳熠琛把楚秀秀帶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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