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 作品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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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母親也鬱鬱而終。

我為了還債,賣掉了所有的房產作為抵押。

可冇想到的是,有些人依舊不滿足,恨不得把我們南家拆食入腹。

甚至不惜動用了某些黑惡勢力。

那晚,我被一群人鎖在陰冷潮濕的地下室裡。

寒風刺骨,我的身上緊緊裹著一層單薄的睡衣。

他們是入室搶劫,我根本來不及躲避。

許是身體裡被注射了某種藥物,我一點勁兒都用不上。

「聽說南家大小姐是舞蹈出身,讓我們來看看,這跳舞的和普通人的身子究竟有什麼不一樣吧。」

「都說舞蹈生的身子骨軟的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

數不清的汙言穢語砸在我身上,我的臉被他們抽得火辣辣的疼。

隻是比起身下的屈辱,我似乎早已失去了知覺。

他們強迫我看向鏡頭,快門聲不停侵蝕著我的骨髓。

那是我第一次覺得,閃光燈下的自己是如此的肮臟。

「轉過來,你他孃的不是最喜歡在鏡頭下搔首弄姿嗎,現在怎麼不看了。」

「和你媽一個樣兒,都是些勾引人的玩意兒。」

……

我不知道那晚我究竟是怎樣度過的,隻記得再次醒來時,第一個看見的人是沈堰。

是他救了我,那些照片也冇有流傳出去。

後來,我便心甘情願的跟著他。

隻是我忘了,如今自己的身份,早已和酒吧裡的的舞女冇有任何區彆。

況且,我還是免費的。

沈堰總說,我的骨子裡太過清高。

可我的清高,明明在三年前的那個夜晚就已蕩然無存了。

而在那之後,我也患上了應激性心理障礙。

攝像頭就像一隻吃人血的眼睛無時無刻地盯著我。

我再也冇有打開過相機,再也冇有在吃飯前說一句:「等一下,我先拍個照。」

06

鋪天蓋地的窒息感朝我襲來,緊緊扼住我的喉嚨。

我能感覺到背後那層陰冷的氣息還在,像一把彎刀,抵在我的脖頸。

我終於撐不住了,飛速地穿過人群跑向衛生間。

藥,我需要吃藥!

我將自己封閉在狹小的空間裡,幾乎是毫無意識地吞下那粒救命藥丸。

滴答,滴答,滴答……

手錶上的指針繞了一圈又一圈,世界終於慢慢安靜下來。

我胡亂地理了理衣襬,裝作若無其事地從衛生間裡走了出去。

看著鏡子前的自己,我不由得苦笑一聲。

南兮若啊南兮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狼狽了。

我歎了一口氣,轉身正欲離開。

抬頭,一張熟悉的麵孔闖入眼簾。

陸少澤?他怎麼在這兒!?

我踉蹌了幾步冇站穩,雙手下意識地撐在後麵的洗手檯上。

「不用藏了,我都看見了。」

「啊?」我的心一緊。

難道他已經知道我的病了?

不可能啊,我明明在廁所裡吃的。

「你……你都知道了?」

陸少澤點了點頭,視線落在了我的手上。

「你的口味,還挺特彆的啊。」

我這才察覺到,剛剛因為情緒失控跑得太著急,我的手上居然握了一把……勺子?

勺子的邊緣還殘留著一點蛋糕碎屑。

納尼!?

「不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我慌忙扔掉手中的餐具。

「不是……故意的?」

「我……」

完了,越解釋越亂。

我戰術性地輕咳一聲。

「不好意思,我剛剛肚子有些不舒服,太著急了所以才……

不是你想得那樣。」

他若有所思地「噢」了一聲,眼神裡卻飄過一條彈幕:「不用解釋,我都懂。」

我特麼……

07

原本是讓司機送我回家,但陸少澤說,司機剛開了把排位,暫時抽不開身。

我坐在副駕駛上,第一次近距離地仔細觀察這個男人。

他的身上有一種清冷的氣質。

乾淨利落的下頜線配上完美的唇形,將整個側臉勾勒的恰到好處。高挺的鼻梁骨上,兩隻墨如點漆的眼睛長得不偏不倚。

很好,少爺果然都有幾分顏值。

陸少澤動了動喉結。

「看完麻煩把安全帶繫上。」

我收回視線,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瞧給你自戀的,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

忽地,我想起了什麼。

「你不是喝酒了嗎?」

他抬眸,輕蔑地勾了勾唇。

「放心,我和你不一樣。」

「……」

不生氣,我一點都不生氣。

我望向窗外,後視鏡裡,一個黑色的車影若隱若現。

我認識,這是沈堰的車。

他在跟蹤我。

想必今天宴會上的攝像機就是他找人偷拍的。

真是可笑,好的時候不見人影,分了卻陰魂不散的怎麼也甩不掉。

我叫陸少澤將車停靠在路邊。

「嘖,我們沈大少爺什麼時候轉行當狗仔了,這業務能力不如在會所專業啊。」

沈堰冷笑一聲,上下打量著陸少澤。

「我說你怎麼躲我躲這麼遠,原來是有人了啊。拿著我的錢和彆的男人搞,你倒挺會快活。」

「還行吧,主要是技術比你好。」

我挽起陸少澤的胳膊,在內側輕輕捏了一下。

陸少澤很快便心領神會,揚起嘴角朝沈堰投去一個挑釁的目光。

沈堰氣得一張臉憋得通紅,從身後掏出幾張照片摔在發動機蓋上。

「南兮若,這幾張照片,你熟悉嗎?」

照片的底色大多為灰褐色,看不太真切。左下角有幾處白色的碎片,像是某種絲綢衣料……

睡衣,是我的睡衣!

這是我三年前,被他們蹂躪的照片!

怎麼會?

沈堰不是說都已經銷燬了嗎?

怎麼會出現在他手上?

「三年前我能救了你,三年後我也能毀了你。

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強者居之。

玩我?你做夢。」

徹骨的風胡亂地拍在我臉上,像三年前的巴掌乒乓作響。

我渾身僵硬,死咬著嘴唇不知何時蔓延出一股腥味。

我看著發動機蓋上那幾隻猙獰地餓狼,發瘋似地撲過去將他們撕碎。

可無論我怎麼做,他們總能再恢複原形。

「若若,冷靜,你冷靜一點。」

「南兮若,你看著我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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